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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花好月緣171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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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宵就說了她小時候的事情,蓉卿想了想自己,她根本不知道,所以也就無從說起,“可能各個孩不同吧。”不確定的樣。

他們兩個對孩毫無了解可言,這會兒依舊是懵懵懂懂的不明所以。

兩人看了一陣,蓉卿就有些累了,她剛躺下旁邊的兒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驚的蓉卿一跳,手忙腳亂的道:“怎麽哭了?”齊宵搖著頭手足無措的擡著手想去抱又躊躇,“喊蕉娘來吧。”

“好。”蓉卿強撐著坐起來去看,就瞧見他正擰著眉頭撅著小嘴哇哇的哭的傷心的很,哭聲又亮又脆,“是不是尿了啊,還是餓了?”

齊宵掀了簾正要喊人,就看見正屋裏一家人都被哭聲引了出來,齊老太君打著頭還沒到就遠遠的喊道:“我們順哥兒怎麽了?怎麽哭了呢。”

順哥兒?

蓉卿和齊宵對視一眼,雙雙愕然,齊老太君都已經將乳名取好了。

“祖母。”蓉卿喊齊老太君,“好好的就哭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我來瞧瞧。”洵大奶奶搓搓手抱起了順哥兒在手裏,手探進繈褓裏摸了摸就道,“沒有尿也沒有屙,我看大約是餓了吧。”

大家就去喊奶娘,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伴隨著順哥兒的哭聲,一時間房間裏好不熱鬧,蓉卿聽著招手道:“別急著找奶娘,讓我試試吧。”

“你身弱。”齊老太君皺眉打斷她的想法,“奶娘餵好一些,你現在要緊的是養著身。”

蓉卿苦著臉看著齊老太君,就道:“讓我試試吧。”她亦知道初乳對孩的好處。

“聽祖母的。”齊宵難得一次和蓉卿唱反調,蓉卿不好當著大家的面和齊宵擡杠,又不順著老太君的意思,只要不再說,奶娘把順哥兒抱出去餵奶,大家就圍著蓉卿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蓉卿也實在有點累窩在被裏,說了一活兒就有些昏昏欲睡,齊老太君見時間不早了,就和二夫人道,“你們今兒就別回去了,索性這裏院都空著,你們就委屈一個晚上在這裏住下。”

二夫人看了眼蓉卿,她確實不放心,便點點頭回頭對肖玉磬和蔣氏道:“我和七小姐留在這裏,你們妯娌回去,家裏還有平哥兒和筠哥兒,你們留在這裏也不放心。”

蔣氏和肖玉磬應是,就和眾人道別回去侯府。

樺大奶奶也帶著眾人回了大府裏,齊老太君抱了一會兒順哥兒,熬著到了亥時也回去歇著了,蓉卿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醒來,就看見**邊上支了個榻,齊宵和衣躺在一邊,身上蓋著毯他睡的很淺,皺著眉頭,蓉卿剛想翻個身他就醒了過來:“怎麽了,可是口渴?”蓉卿一直都有半夜喝水的習慣。

“嗯。”蓉卿點點頭,心疼的道,“你這樣睡著冷不冷,還是回房裏去睡吧。”

齊宵起來拎了水壺給她倒了水,又在手裏搖著等涼,回道:“睡在這裏一樣,你休息你的,不用管我。”蓉卿嘆了口氣,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這邊蕉娘掀了簾端著一碗烏雞湯進來,“晚上就沒吃,這會兒醒了無論如何也要吃點再睡。”

“蕉娘,您怎麽還沒睡?”蓉卿撐著起來,蕉娘笑道,“我哪裏能睡的著,方才在隔壁和二夫人七小姐一起陪著小少爺呢,聽見您說話聲我就過來。”她舀了湯吹了吹,“**個月都沒有好好吃飯,今兒又受了苦,這個月裏定要好好養著。”一頓又道,“餵奶的事你別強求,身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垮了將來小少爺可怎麽辦。”又看了看齊宵,像是個黏人的大孩一樣,要是蓉卿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這爺兒倆可真是像跨了塌了梁的房了……

蓉卿也端坐在一邊的齊宵,點著頭道:“我知道了。”還是想試試,哪怕只餵幾天她也高興,有一種做母親的真實感。

“你別心裏想著回頭再試試。”蕉娘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下午可把我們嚇著了,你若再這樣不聽話,我就收拾收拾東西回常州去,再不跟著你提醒吊膽了。”

蓉卿拉著她的手撒嬌:“您方才還說我身差,您要是走了我可怎麽辦。”

蕉娘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你就聽我的,不準奶他,養著自己的身。”

蓉卿嘟著嘴和齊宵求救,齊宵低頭喝茶,裝作沒看見。

“哦。”蓉卿嘆著氣。

“快吃,我裏頭放了些枸杞和紅棗,您要多吃些,下午流了那麽多的血,沒有血崩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那兩個穩婆老太君也賞了,若非穩得住,結果可真是不堪設想。”蕉娘一邊絮絮叨叨的念著,一邊幫著她擦了擦嘴,又心疼的看著蓉卿,“真是萬幸。”

蓉卿見她這樣也紅了眼睛,蕉娘立刻道:“你可不能哭,回頭傷了眼睛。”忙給她擦眼淚,“月裏半點馬虎不得。”

蓉卿又將眼淚憋了回去,委屈的看著蕉娘,蕉娘抹了眼淚舀著湯道:“二夫人和七小姐晚上歇在這邊了。”蓉卿頷首,問道,“您安排他們住哪個院了?”

“在詩雅苑,正好和老太君住的近也能說說話。”蕉娘收了碗,低聲道,“仔細歇著,小少爺那邊有我守著呢,您就放心歇著,什麽都不要管。”

蓉卿點頭,蕉娘和齊宵打了招呼就退了出去。

齊宵坐過來,端水給她漱口,蓉卿拉著他的手,嗔道:“還沒問你呢,今兒你怎麽能說那樣的傻話!”齊宵放了茶盅,彎腰抱著她道,“想不了那麽多,那一刻我什麽都顧不了。”

蓉卿嘆了口氣,在他面頰上親了親:“真傻。”齊宵回親了親她的額頭,“只要你沒事,什麽都好。”一頓又道,“咱們有順哥兒就好了,往後不準你再想孩的事,可記得。”

蓉卿愕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拍著他的後背道:“哪有你這樣的,我剛生完一個,你就想著以後的事了?”

齊宵一本正經的道:“怕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我記著呢。”

“不和你說了,你去隔壁誰在守著,我這會兒睡不著你把順哥兒抱來給我?”蓉卿撒著嬌,齊宵搖著頭,“不行,蕉娘可是說了,你現在要仔細休息。”

蓉卿嘟著嘴拉著齊宵的手,哀求的道:“我就看一眼。”齊宵很堅決,“你若不放心我過去,免得他醒了吵著你休息。”

蓉卿沒了法,只得乖乖閉上眼睛休息。

齊宵到隔壁去看了眼兒,回來的時候蓉卿等著他匯報兒的情況,齊宵就道:“蕉娘和七姨母以及奶娘都在,明期明蘭也守著的……他睡的正香。”蓉卿笑了起來,放了心縮進被,又想到齊宵要躺在旁邊的榻上,她拍了拍旁邊的空處,“要不你睡**上來吧,免得受得涼。”

“我沒事,你先睡吧。”坐在旁邊看著她,蓉卿說了一會兒話也累了,便闔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著,齊宵坐在一邊看著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軟軟的熱乎乎的,沒有下午時她的冷,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溫度,真實的觸碰到,就覺得很慶幸,很滿足。

第二日一早蓉卿在一陣孩的哭聲中驚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瞧見齊宵坐在桌邊氣定神閑的看著書,蓉卿著急的道:“順哥兒怎麽了?你去啊。”

“有奶娘在,你先喝點水。”他的走過來遞水給蓉卿,蓉卿擺著手,“哎呀,我不渴,你去順哥兒,快去。”

齊宵她,只好放了茶盅出去,不一會兒回來道:“尿了,正在換衣裳。”

“那怎麽哭的這麽傷心。”蓉卿聽著揪心的難受,“不行,你去抱來讓我。”齊宵無奈的道,“你先喝口水吃點東西,再讓奶娘抱過來可好。”

蓉卿搖著頭:“你怎麽當爹的,不行,我現在就要看。”齊宵擰不過她,只得又重新出去,奶娘就將順哥兒抱了過來,蓉卿坐起來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順哥兒乖,到娘這裏來。”接了順哥兒在懷裏,就瞧見他的小臉上還掛著兩行淚,她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問奶娘道,“換了褲了?怎麽哭了這麽長時間。”

奶娘有些害怕的看了眼蓉卿,垂著眼簾道:“小公是這樣,但凡尿了就會哭很長的時間,直到洗幹凈換了衣服才會歇下來。”

“你醒了?”齊老太君和二夫人以及蘇容君進來,見奶娘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齊老太君就笑道,“你也別怪她,這孩講究的很,有些不順心就哭。”一頓又道,“不過只要他舒坦了,就半點事沒有,吃了睡睡了吃的,乖的很。”

蓉卿其實也沒有怪奶娘,就是有些奇怪順哥兒怎麽一直哭不停,聽到齊老太君的話,她笑道:“大約是知道大家都**著他,撒嬌呢。”

“我們順哥兒可是聰明孩,有人疼愛自是要撒嬌的。”齊老太君低頭逗著順哥兒,拿著帕小心翼翼的擦著他的眼淚,又和蓉卿道,“已經出去報過喜了,你有孝在身,所以便請了幾家常來往的過來觀禮,一切從簡了。”

“給祖母添麻煩了。”蓉卿過意不去,“讓您受驚受累的。”

齊老太君嗔怪的看著她:“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麽,我人老了就愛湊這樣的熱鬧,有什麽累不累的。”一頓又看了眼齊宵,“這順哥兒的名字,還是你們父親取的,這孩從懷胎就折騰,取個順坦的乳名壓一壓。”

蓉卿也看了眼齊宵,笑著點頭道:“祖父賜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她笑瞇瞇的逗著順哥兒。齊老太君就回頭看著二夫人,笑道,“你們母女說說話,我去外頭瞧瞧去。”

眾人應是,齊老太君由朱媽媽扶著出了門。

蓉卿去看二夫人:“母親。”二夫人走過來坐在**頭的杌上,握了她的手道,“可覺得好一些?”

“好多了。”蓉卿點著頭,“讓您費心了。七姐說你昨兒暈了過去,可讓太醫瞧過,有沒有大礙。”

二夫人搖搖頭,握著順哥兒的小手:“我能有什麽事,只要你們母好好的,我只有高興。”她說著一頓回頭撇了眼不肯出去,坐在一邊看書的齊宵,低聲道,“姑爺對你是真的好,往後你們好好過日,可不準欺負人家。”

蓉卿嘟了嘴,拉著二夫人的手:“哪有我欺負他,分明就是他欺負我。”說完,自己都不信,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下午回去。”二夫人輕聲道,“明兒再來觀禮,你好好休息。”

蓉卿點點頭,正要說話,一直待在蓉卿臂彎裏的順哥兒就像是不滿被人忽視了一樣蹬了蹬包被,哼哼的仿佛像是提醒她們一樣,蓉卿笑了起來:“瞧你,半會兒不理你,你就不高興了?”

順哥兒順著聲音的方向側了側頭,蓉卿和二夫人皆是笑了起來,二夫人道:“這孩可真是神氣。”

因為是年節裏,蓉卿又生了個少爺,蕉娘一大早就帶著明蘭和明期打賞了府裏的下人,大家夥跪在院裏給齊宵和蓉卿一家三口拜年道喜。

喜氣洋洋的忙活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壽山伯的祝夫人並著齊丹鷺就來了,祝夫人看過順哥兒和齊老太君道:“瞧著真像翰哥兒小時候啊。”齊老太君點著頭,“是,像是一個模拓出來的。”話落,又抱給齊瑞信看,齊瑞信接在手裏仔仔細細的端詳,仿佛想到了什麽眼神遠,過了許久他才點了點頭。

這邊肖夫人和單夫人結伴而來,肖夫人見過順哥兒過來看望蓉卿,見她瘦的沒了形臉色又難看,忍了忍撿了好聽的話說:“這孩可真是會挑時候,撿了大年三十出生,滿大夏的人都為著他慶生呢。”

單夫人頷首道:“是啊,昨兒我聽到著實唬了一跳呢。”她說著心裏嘆了口氣,誠王和誠王妃與他們差不多日成親的,如今他們孩兒都出生了,可他們兩個呢……誠王整日裏不著家,這兩天竟還聽說他吵著要去宣同找秦總兵,說要出關與元蒙人一戰,這一走少則一年半載,再回來兩個人就更加生分了。

心頭微酸,單夫人看著順哥兒就越發的羨慕,什麽時候她也能抱上外孫才好。

“就等喝肖大爺和單二小姐的喜酒了。”蓉卿笑著和兩人道喜,肖夫人點著頭,“到時候您可要把小哥兒帶去給我們壓**,也沾沾你的喜氣。”

“我哪有什麽喜氣。”蓉卿笑著道,“不過只要能用得上我們的,二位夫人盡管開口。”

單夫人和肖夫人笑了起來,這邊曹夫人,餘夫人,以及秦夫人,王夫人,陳夫人……陸續都到了,一屋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各府裏帶來的禮堆在正屋裏,蕉娘帶著人上冊,忙的團團轉。

這邊穩婆備好了湯浴,蓉卿怕孩冷讓明蘭多提了幾個爐進來,這個時候她不由懷念北平,有地龍和炕在房間也不會這麽冷,孩抄了水指不定就會風寒,她緊著心的吩咐停當,穩婆笑著一一應是。

大紅的澡盆裏,不一會兒就落了一盆地的金銀錁,穩婆喜的瞇了眼一疊聲的說著吉利話,齊老太君就道:“趁著這會兒暖和,你麻利點。”

穩婆應是正要去解包被,就聽到紅梅進來笑著回道:“太爺,太妃娘娘,誠王,誠王妃娘娘到了!”

眾人一楞,穩婆收了手,齊老太君就起身道:“那就稍等一刻。”大家就都出去迎太妃娘娘和誠王妃。

“五爺在外院?”蓉卿問完,紅梅答道,“是,五爺陪著太爺和誠王還有幾位伯爺大人在外院說話呢。”蓉卿點點頭,讓穩婆將順哥兒抱過來,她又忍不住交代道,“一會兒洗的時候你先將被烘的熱乎了放在旁邊鋪好,在上頭墊了大帕,他洗好了你就放在被裏,用帕一裹擦幹凈……”她逐一交代著,“裏面人多,若是大家都瞧過了,就讓奶娘抱著去隔壁歇著,人多他要是興了,一會兒還不知道鬧成什麽樣兒。”

“奶奶可真是細心,想的周全。”穩婆笑著道,“您說的話奴婢記在心裏了,一會兒手上一定麻利點,決不讓小少爺著了涼受了寒。”

蓉卿還想說什麽,外頭已經聽到眾人說話聲和腳步聲,蓉卿就打住了話頭,隨即瞧見青竹和紅梅一人打了一邊的簾,楊氏和單氏進了門,眾人跟著進來。

“小哥兒在哪裏?”楊氏穿著玫紅的宮裝,梳著高髻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躺在蓉卿身邊的順哥兒,低頭去看笑著道,“長的可真好,肉呼呼的將來定是個結實的。”東哥自小身體有些弱,所以她就喜歡孩結實些肉乎些。

“托娘娘的吉言。”蓉卿笑著道,“就希望他能結實些,別再折騰我了。”

楊氏掩面而笑:“哪個孩不折騰不操心的。”一頓又道,“不過這也正是做母親的幸福,有個牽掛,再累也覺得高興。”

蓉卿點頭笑著,餘光看向單氏,單氏朝她笑笑:“恭喜你。”

蓉卿頷首:“謝謝。”

楊氏也看到單氏臉上的羨慕,她笑著拉著單氏的手坐下,道:“你來這孩,長的可真像蓉卿呢。”單氏笑著點頭,“又像五夫人,又像齊督都,到像是撿了他們兩個的長處長了。”

“將來定是個英俊的。”楊氏笑著道,“將來也不知哪家的小姐有福氣了呢。”

餘夫人接了話,笑著道:“這可真是要努力才好,回去讓家裏的小媳婦加把勁兒,改明兒先把親事定了。”大家都笑了起來,楊氏看著穩婆守在一邊,就笑著道,“先給他把禮行了,免得他等的時間長了該不高興了。”

大家紛紛應是,穩婆就在盆裏又添了點熱水,解了順哥兒的包被,就瞧見他光溜溜的蹬著小腿,粉粉的皮膚肉呼呼的樣煞是可愛,眾人看著直笑,待他身上沾了水,他又像是被驚著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蓉卿聽著揪心,好在穩婆手腳很快,三兩下便說完了吉利話抱著順哥兒擦凈穿了衣裳,蓉卿接過來裹在被裏,順哥兒像是很舒服的樣,眨眼功夫就迷迷瞪瞪的要睡覺。

“睡著了。”楊氏笑著摸了摸順哥兒的小臉,蓉卿點著頭讓人將順哥兒抱去隔壁睡,齊老太君見楊氏沒有打算走的樣,就道,“大家夥兒先到正屋裏坐著吃杯茶。”

一眾人就說著笑著去了正屋裏,房間裏只留下楊氏和單氏。

楊氏看著蓉卿道:“昨兒可還順利?”蓉卿點著頭道,“還算順利,有驚無險的。”

“那就好,你仔細養著身體才好,懷著孕不能吃不能喝的,瘦了不少!”楊氏說著一頓,又道,“公主和駙馬的禮我一並帶來了,昨兒夜裏太後娘娘有些不太好,這會兒公主在宮裏侍疾,駙馬爺這些日出城辦事也不在家中。”

趙玉敏和歐鳴這半年來聽說相處的極好,歐鳴沒了官職一心打理趙玉敏的莊鋪:“改日定備了薄禮給公主和駙馬道謝。”

“嗯。”楊氏點點頭,“我還記得我生東哥的時候,也是這樣驚險的很,那時候我滿心裏就記著,若是我沒了我的東哥可怎麽辦,幸好老天保佑我活了下來,也能陪著東哥長大。”

“只會越來越好的。”蓉卿笑著勸她,楊氏擺著手道,“都過去了,現在說起來也只是當個話題罷了。”話落又轉頭去看單氏,就看見單氏心不在焉的坐在一邊喝茶,她道,“二叔在外院由齊督都招待著,你放心吧。”

單氏臉一紅,急著搖頭道:“沒……沒有,我只是……”也不知道說什麽,楊氏看著她輕笑。

單氏坐了一刻也沒有留下用飯,便上了馬車回王府,她回頭問單媽媽:“王爺回去了嗎?”單媽媽搖搖頭,“王爺還在吃酒,看樣只怕還有一會兒。”

“留個人下來服侍王爺。”單氏吩咐完看了眼一墻之隔的外院,進了馬車,單媽媽跟著上來輕聲問道,“看見孩了?”

單氏點點頭,垂了眼簾,單媽媽給她倒了杯茶:“人啊就講究個緣分,母女母間也是緣分,您和王爺都還年輕呢,不著急。”

“我著急有什麽用。”單氏嘆了口氣,若是王爺回來每夜歇在她房裏,她沒有嗣自是要著急,如今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同房過,她哪裏能懷的上生的出!

單媽媽想了想,下了決心一樣,和單氏道:“娘娘,要不然那法咱們試試?”

單氏臉色一變,單媽媽見她如此便又道:“王爺鬧著要去宣同,這一走又是一年半載的,您這耽誤下來什麽時候能有希望。”一頓又道,“說句喪氣的話,您現在正年輕的時候都沒引得他留在房裏,再過兩年年紀大了,他豈會再看,到時候即便是王爺不想納妾不擡側妃,皇後娘娘也斷不會允許的。娘娘,您別猶豫了,面也好自尊也罷,都抵不過嗣重要啊。”

單氏眉頭緊擰在了一起,在掙紮猶豫,單媽媽又道:“您在都督府也看到了,五夫人生了個兒,不論是齊督都還是老太君,哪個不是**著托著的,這往後莫說齊督都和她感情如何,會不會納妾,五夫人在涼國公府的地位,是沒有人能撼動的了的。”

母憑貴,只要能生個兒出來,往後即便是誠王府再進側妃,以後這承嗣的還不是王妃肚裏出來的,將來封王加爵王妃依舊是風光無限。

“媽媽。”單氏揪緊了帕不確定的道,“這事兒,王爺要是知道了,怎麽辦?!”

單媽媽握緊了單氏的手,借著力下決心:“知道了也沒什麽,您和王爺如今這樣,還有什麽可怕的。”

“我……”單氏紅了臉有些吃不準的樣,“王爺今晚要是不會來怎麽辦?!”

單媽媽露出胸有成竹的樣:“您就放心吧,只要您點頭,奴婢一定能將此事辦成了。”話落她心裏也忍不住砰砰的跳。

單氏垂目,她想到順哥兒躺在蓉卿臂彎裏時,蓉卿面上的笑容,不同以往的嬌俏,而是透著甜蜜和包容的笑,她很羨慕,若有一日她也有一個孩摟在懷中,趴在她的膝上喊著她母妃……

“好。”她搖著唇瓣,她想要拼一拼。

趙鈞逸直到天擦著黑的時候,才晃晃的自外面回來,剛進門就看見單氏身邊的單媽媽笑盈盈的迎過來:“王爺您回來了,王妃娘娘在房裏等您,說是請您過去,有事相商。”

趙鈞逸的酒醒了五分,他微皺了眉想了想還是點了頭,負手朝內院而去,單媽媽笑容滿面的跟在後頭,轉眼進了單氏的寢殿,果然見單氏端坐在羅漢**上,見他進來起身行了禮:“王爺回來了?您是和太爺一起回的?”

“嗯。”趙鈞逸在右邊坐了下來,視線落在單氏身上,問道,“你找我?什麽事?”單氏不似馬清荷,她很少主動尋他。

單氏頷首應是,接了單媽媽端來的茶,單媽媽手指在她手上點了點,單氏心裏一緊面上強壓了緊張,若無其事笑著道:“是有些事。”把茶奉給趙鈞逸,“您先吃茶歇會兒,醒醒酒。”

趙鈞逸接過茶來端在唇邊喝了兩口,單氏回頭去看單媽媽,單媽媽搖搖頭,單氏心裏一橫又道:“您多喝些,這茶妾身特意為您泡的,能解酒。”

趙鈞逸著重看了她一眼,頭一昂起便灌了半盅下去,放了茶盅他問道:“什麽事,說吧。”

“今兒聽太妃娘娘提起,說您想要去宣同。”單氏看著他面露關切,“這個時候宣同天寒地凍,元蒙人又素來兇猛,王爺您……”

趙鈞逸早就猜到她是為了此事找他,便順著她的話回道:“以往打仗也不是沒有經歷,何時這麽嬌氣。”一頓就見單氏眼眸微紅,他停了停又道,“不過去個半年就回來,你安心在王府待著便是。”

“王爺。”單氏紅著眼睛落了淚,“我們夫妻本就聚少離多,如今您又要去打元蒙人,妾身……怎麽能放心。”

趙鈞逸最煩別人哭哭啼啼,他沈了臉看著單氏,忽然眼前就覺得晃了晃,單氏的影一分為二,動了動又重疊在一起,他搖搖頭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再去看單氏又恢覆了清晰。

單氏滿臉通紅,緊張的低著頭拿帕捂著眼睛拭淚,可餘光卻一直等著趙鈞逸的反應。

單媽媽暗暗焦急,就過去問道:“王爺,您怎麽了,可是喝醉了?奴婢喊丫頭進來服侍您梳洗,不如早些歇了吧?”趙鈞逸確實覺得有些頭暈,口幹舌燥的難受,他端了茶盅將裏頭的茶一飲而盡無意再留,“不用,我回外院去。”就負著手搖搖晃晃的要走,剛邁了一步又撲騰一聲坐在了羅漢**上。

單媽媽朝單氏打著手勢,單氏別別扭扭的走過來:“王爺,您……怎麽了?”

“你……”趙鈞逸扶著額頭,又端了茶盅見裏頭已經幹了,便煩躁的丟了茶盅拽著衣領,“怎麽這麽熱。”

單氏沒有說話,單媽媽就笑著道:“您熱的話讓娘娘服侍您先脫了外衣吧。”她話落推了單氏一下,單氏回頭看她心在嗓眼跳動,臉上又紅又臊,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會用這樣的手段哄騙自己的夫君與她同房。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退路,心裏一橫她伸出手去幫著趙鈞逸寬衣。

單氏的手涼涼的,一碰上趙鈞逸的下頜,他像是喝了口涼水一樣舒坦,便沒了理智的抓了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單氏顫著聲音喊了聲:“王爺……妾身服侍您去梳洗吧。”

趙鈞逸哪裏等的及,順著她的手一拉一拽就將她扯在懷裏,貼著她的面降溫。

單媽媽看了眼單氏無聲的退了出去,把門關上守在外面。

第二日一早,趙鈞逸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客房裏頭,身上著了中衣齊齊整整的睡著,他揉著額頭咕噥了一聲,對昨晚發生的事便有些不確定,仿似記得他和單氏……可為何這會兒又歇在這裏?

他想不通,便不願再費腦筋,更了衣吃了早飯就要出門,恰巧在院裏碰見單氏,他微微頷首打了招呼要走,想了想又停下來道:“我去找大哥。”才走。

單氏面色紅潤,嬌羞的站在院裏,這還是趙鈞逸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自己的行蹤。

“今晚還要不要?”單媽媽無聲的走過來,“**兩夜也不定就能懷上。”

單氏看著單媽媽,想到昨晚和趙鈞逸的溫存,點了點頭。

趙鈞逸一路出了王府,身邊的常隨便迎了過來,他問道:“我昨晚是怎麽睡在客房的?”常隨搖著頭道,“屬下也不知,王爺進了內院就沒有出來,屬下在外頭侯了半夜不見您,就自行回了外院。”

趙鈞逸哦了一聲沒有再問,昨晚的情景卻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他皺了眉頭有些懷疑,卻又覺得單氏不是那樣的人,斷不會用這些手段才是。

“唐醫正那邊問清楚了?”趙鈞逸邊朝門外走便說著話,常隨點頭應是,“問過了,五夫人生產那日確實難產,似乎中間還有段時間沒了脈搏,他還以為五夫人沒了,可過了一刻五夫人又活了過來,真真是驚險的很。”

趙鈞逸驀地停住了腳步,皺眉問道:“差點沒了?”他一下握緊了拳頭,常隨點頭應是又解釋了一遍,趙鈞逸冷哼了一聲,道,“齊宵那小,我還以為他照顧的很好呢!”慍怒的樣。

常隨聽著一驚,提醒道:“王爺,您……您可千萬不能去質問督都,畢竟那是他的夫人,是督都府的家事。”

趙鈞逸不耐煩的擺擺手,跨馬而上:“我心裏有數。”大不了再打一架便是,他們又不是第一次。

常隨看著王爺的樣,暗暗的嘆了口氣。

太府裏,楊氏吩咐劉嬤嬤:“今兒起了風,你把鬥篷給東哥送到宮裏去,還有太爺的衣裳一會兒送過去。”一頓又道,“東哥要找本辭令,一會兒我去書房有沒有,你也帶去。”劉嬤嬤應是,轉身出門恰巧碰見趙均瑞跨進了門,她行禮喊道,“太爺。”

趙均瑞微微點頭,楊氏笑著過去扶他坐下輕聲問道:“今兒怎麽沒去宮裏,可是昨晚酒吃的多了,有些頭疼?”

“嗯。”趙均瑞揉揉額頭,無奈的笑著道,“許久沒在一處喝酒,又逢齊宵的喜事便多吃了幾杯。”他看著楊氏,問道,“你們昨日在內院如何,可見著齊家的那小了?”

楊氏聞言笑著點頭,從劉嬤嬤手裏接過茶來奉給趙均瑞:“見著了,肉嘟嘟的非常的可愛,長相上又像五夫人,又像齊督都。”她想到順哥兒圓乎乎的樣,不由失笑。

趙均瑞微微頷首,問道:“說是前兒差點沒了?”他漫不經心的說著,仿佛隨意一問,話落端茶低頭慢慢喝著,楊氏聞言看了他一眼,就細細的把她聽來的和趙均瑞說了一遍,“好在有驚無險,母平安。”

趙均瑞面上始終淡淡的,聽完後便笑著道:“嗯,沒事就好,齊宵愛妻如命,若出了事就是朝廷的損失了。”話落他站了起來擺了擺手道,“我去宮裏,中午不回來。”

楊氏應是送他出去,待趙均瑞出了院,楊氏又想起東哥要找的一本辭令,便又轉道徑直去了外院書房,王喬正守在門口,楊氏見著他笑道:“我進去尋本書,依稀記得在裏頭,可方便?”

王喬自然不會攔太妃,就點頭道:“娘娘請。”楊氏就進了書房,又轉身關了門。

她在書架上瀏覽了幾遍也沒有尋到,便又到書桌上翻了翻,忽地一本書掉在了地上,她認出是太爺常捧在手裏的《諸雜談》,她笑著撿起來,方起了腰就聽見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自書中滑了出來。

是一支銀燒藍的蝴蝶簪!

楊氏撿了起來捏在手裏看了看,心中微有狐疑,太爺從來不藏女之物,更不可能將這些放在書房,這裏怎麽會有支發簪?而且簪的質量平平並無特別之處,到不像是府裏頭妾室和丫頭用的東西。

楊氏左右打量了一眼,除了這支簪外,書房裏也沒有多添置什麽東西……

難道是哪個丫頭無意間進來打掃丟在這裏的?

她滿心疑惑,想了想還是將簪別進了書頁中,原樣放好,又找了一刻終於尋著了那本東哥要用的辭令回了內院。

晚上趙均瑞回來,與王喬吩咐道:“俊逸要去宣同,你陪他一起去吧,你跟著我也許多年,也該讓你出去歷練一番,此去若是順利你便留在秦大同麾下聽他差遣吧。”

“爺!”王喬跪了下來,“屬下……”他話沒說完,趙均瑞就擺擺手道,“男兒志在疆場,等你有能力了,再回來幫我不遲。”

王喬自然不能再說什麽,垂頭應是。

趙均瑞隨手抽了書翻了起來,剛翻開他臉色便微微一變,問道:“今天誰來過書房?”

“太妃娘娘來找一本辭令。”王喬如實說著,“待了一刻鐘就走了。”

趙均瑞翻開書頁,簪夾著的書頁被換了地方,顯然是被人動過的,他拿了簪在手裏把玩,又拿了帕出來輕輕擦拭,微微嘆了口氣,和王喬道:“今年清明節時給均松燒點紙錢,當年他死的太快,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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